文／王予彤
圖／由本文作者提供。圖出自《小鼴鼠妙妙和大老鷹（下）》，青林；《小鼴鼠妙妙做褲子（下）》，青林；《小鼴鼠妙妙做褲子（上）》，青林；《小鼴鼠妙妙和雪人》，青林；《小鼴鼠妙妙和太空船》，青林；《是誰嗯嗯在我的頭上》，三之三文化；《不想飛的鷹》，閣林文創；《一隻想當爸爸的熊》，三之三文化；《麥爾太太，放輕鬆》，大穎；《鴨子與死神》，大穎；《國王與海》，玉山社；The Tunnel，Oxford University Press。

 

兒童是一個人最接近大自然的狀態，逐漸長大的我們成為更接近「文明社會」的人，這或許也是許多童話和卡通以動物為主角的原因——牠們更接近自然，更貼近兒童。隨著動物保護意識的提高，很多動物都有自己的專屬日喔！就讓我們在這些日子裡，關注這些動物好朋友在繪本裡的樣貌吧。

 

　　每年的十月二十三日被稱為「莫耳日」（Mole Day），更精確來說，莫耳日是十月二十三日凌晨六點零二分開始到下午六點零二分結束，因為——莫耳的物質含有6.02×1023的分子數量；這個化學愛好者的節日，又怎麼和動物扯上關係呢？因為鼴鼠（Mole）和莫耳的拼音一樣，所以牠就意外（其實覺得莫名其妙）的成為了莫耳日的吉祥物，那麼今天就讓捷克動畫和繪本界的明星——鼴鼠妙妙首先登場啦！

圖說：小鼴鼠妙妙相當熱心，圖片取自《小鼴鼠妙妙和大老鷹（下）》內頁。
 

       鼻頭紅紅的尖鼻子、圓圓的眼睛和大大的笑容，這隻來自布拉格的小鼴鼠妙妙，從一九五七年以動畫的形式出現在電視上之後，就成為了許多捷克人美好的童年回憶，而輕快活潑又趣味十足的故事，也讓全世界的觀眾都非常喜愛這隻圓滾滾的小鼴鼠。

 

圖說：《小鼴鼠妙妙做褲子》是妙妙系列的第一部作品，後來也從動畫改編為繪本，圖片取自《小鼴鼠妙妙做褲子（下）》內頁。

 

　　 捷克藝術家茲特尼克．米勒爾（Zdeněk Miler，1921~2011）是小鼴鼠妙妙的創作者，自小喜歡畫畫的他，在完成美術學校的學業之後，進入動畫工作室工作；當時的捷克斯洛伐克（Czechoslovakia，於一九九二年分別獨立成捷克共和國及斯洛伐克共和國）是一個共產國家，所以創作的主題往往是由國家分配，米勒爾被政府要求製作一部教導小朋友「褲子是怎麼做出來的」的動畫。當米勒爾在森林裡頭散步，思考著如何把這個無趣的主題變有趣時，他被一個鼴鼠打洞挖出來的土丘給絆倒了，但這一跤也給了他靈感，決定以鼴鼠當作動畫的主角，進一步促使《小鼴鼠妙妙做褲子》（How The Mole Got His Trousers）這部動畫的誕生，最後更在威尼斯影展獲得銀獅獎！

 

圖說：小鼴鼠妙妙和青蛙一起將亞麻泡水軟化。圖片取自《小鼴鼠妙妙做褲子（上）》內頁。

 

　　《小鼴鼠妙妙做褲子》的故事簡單，畫面卻豐富活有活潑：小鼴鼠妙妙希望擁有一件有口袋的褲子，他獲得了亞麻自願當材料的首肯，並在青蛙、鸛鳥、刺蝟、蜘蛛、螞蟻等動物的幫助下，將亞麻泡水、晒乾、砸扁、梳理成線、紡成紗、織成布，小龍蝦和織巢鳥則幫他剪布和縫製，最後快樂地獲得一件漂亮的吊帶褲！這部作品的巨大成功，讓大家相信即便是來自一個毫無想像力的官僚政府所交辦的主題，作為藝術家的米勒爾都能有辦法做出了不起的創作！

 

 　　隨著小鼴鼠妙妙的受歡迎，米勒爾在一九五七年到二○○二年間，一共推出四十九部系列動畫，除了第一部《小鼴鼠妙妙做褲子》有旁白之外，為了能推廣到世界各國，其他集各個角色幾乎沒有臺詞，妙妙的魅力也的確席捲世界超過八十個國家，而妙妙的故事也陸續被印刷成繪本，以不同媒材讓更多人欣賞妙妙的可愛模樣。

 

    　對曾經生活在共產時代的捷克人來說，妙妙的存在十分重要，當時的電視節目相當沈悶，充滿了政令宣導，但是小鼴鼠妙妙的卡通為當時的小孩帶來不少快樂，很多人都是抱著妙妙娃娃入睡的呢。在當時封鎖美國文化的共產國家來說，妙妙儼然成了他們自己的米老鼠！

 

圖說：小鼴鼠妙妙堆的雪人在天氣回暖之後融化了，妙妙趕緊請狗狗救生員前來幫忙。圖片取自《小鼴鼠妙妙和雪人》（Little Mole and the Snowman）內頁。

 

　  「小鼴鼠妙妙」系列故事圍繞著森林中的生活小事，以及動物間的情誼，除了彰顯互相幫助的精神，也批判了人類對於大自然的破壞；相信看過故事的人，都會喜歡妙妙這個富有正義感且樂於助人的小傢伙，米勒爾更曾表示，小鼴鼠妙妙是他想成為的樣子，卻也是一個永遠無法企及的理想自己。

 

圖說：小鼴鼠妙妙乘坐的太空船不小心墜毀在貝殼島上。圖片取自《小鼴鼠妙妙和太空船》內頁。

 

　　米勒爾曾經在一九六五年推出動畫作品《小鼴鼠妙妙和太空船》（The Little Mole and The Rocket），不過在故事中，妙妙雖然乘上了太空船，卻沒有成功進入太空，只是意外墜落在一座貝殼島上，而讓米勒爾意想不到的是，小鼴鼠妙妙真的有上太空的一天！美國太空總署太空人費尤斯特（Andrew Feustel）的太太英迪拉（Indira）擁有捷克血統，當她將妙妙介紹給費尤斯特之後，他在二○一一年進行太空任務時，便決定要帶著兩隻小鼴鼠妙妙的布偶上太空，希望能激發小朋友對於宇宙和科學的探索興趣，而在經歷了兩週的太空旅程之後，費尤斯特也把一隻上過太空的妙妙送給「妙妙之父」米勒爾。

 

圖說：《是誰嗯嗯在我的頭上》德文版書封。

 

　　相較於好心腸又笑臉迎人的妙妙，提到鼴鼠，人們還會想到那隻頭上頂了一坨大便，怒氣沖沖的小傢伙——在《是誰嗯嗯在我的頭上》（Vom kleinen Maulwurf, der wissen wollte, wer ihm auf den Kopf gemacht hat）裡頭，小鼴鼠難得從地下探出頭來曬太陽，正好有一條長長的嗯嗯直接掉到小鼴鼠頭上，生氣的小鼴鼠開始了尋找「肇事者」之旅，沿路看了各式各樣的嗯嗯，也讓這本書成為了許多小讀者認識動物大便的入門書。

 

圖說：小鼴鼠插著腰一臉憤怒，但嗯嗯在頭上卻形成了一頂恰到好處的帽子，衝突的畫面引人發笑。圖片取自《是誰嗯嗯在我的頭上》內頁。

 

　　值得一提的是，本書繪者、來自德國的沃夫．艾卜赫（Wolf Erlbruch，1948~）是二○○六年國際安徒生插畫大獎的得主，原本在廣告領域工作的他，一直到一九八○年代才開始接觸繪本插畫，並在一九八五年出版了第一本繪本作品《不想飛的鷹》（Der Adler der nicht fliegen wollte），而讓他真正大紅大紫的作品，就是一九八九年出版的《是誰嗯嗯在我的頭上》。除了《是誰嗯嗯在我頭上》之外，《當鴨子遇見死神》（Ente, Tod und Tulpe）、《國王與海》（Der König und das Meer）等作品，也能見到艾卜赫多變但始終充滿一股樸拙詩意的風格。

 　　雖然並不算是常見的動物，但長年住在地底的習性、灰黑色柔軟的短毛，以及擅長鏟土的專長，這些特點都被創作者運用在繪本故事裡頭，打造出一個又一個有趣的故事，也引領讀者進入一場又一場親近大地的冒險！

 

圖說：從《不想飛的鷹》、《一隻想當爸爸的熊》（Das Bärenwunder）、《麥爾太太，放輕鬆》（Frau Meier, die Amsel）、《當鴨子遇見死神》和《國王與海》，可以看到艾卜赫多元的風格。

 

       另外，雖然跟鼴鼠無關，但也想特別介紹他的第一本作品《不想飛的鷹》（上圖左一），這個故事的靈感來自迦納牧師阿格雷（James Aggrey，1875~1927），他在創作這個故事的時候，非洲各地都還遭受歐洲殖民，他希望透過一隻被當成雞馴養的老鷹、如何找到飛翔本性的過程，告訴非洲人不應該忘記自己的歷史和本性，雖然乍聽之下寓意沈重，艾卜赫幽默的畫風和鮮豔的色彩，也讓這個故事充滿正向力量。

 

後記：英國插畫家布萊恩．懷德史密斯（Brian Wildsmith，1930~2016）以描繪動物聞名，《貓頭鷹與啄木鳥》（The Owl and the Woodpecker）、《叢林派對》（Jungle Party）、《挪亞博士的太空船》（Professor Noah's spaceship）、等作品中都能看到他用瑰麗的色彩畫出閃閃發光的動物世界，而他一九九三年出版的《隧道》（The Tunnel）中，描繪的兩隻鼴鼠雖然沒有平時描繪動物那些鮮豔亮麗的色彩，但把鼴鼠挖洞的特質運用雙面書的方式表達的淋漓盡致——法國鼴鼠皮耶和英國鼴鼠馬庫斯相約見面，就各自挖洞前進，從正面開始閱讀可以看到馬庫斯的旅程，反面則可以讀到皮耶見到的地底風景。圖片來源：https://www.brianwildsmith.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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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書目：

1. Wildsmith, Brian. The Tunnel.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4.6. 
2. 詹姆斯．阿格雷（Aggrey, James），沃夫．艾卜赫（Wolf Erlbruch）繪，林敏雅譯。《不想飛的鷹》（Der Adler der nicht fliegen wollte）。新北市：閣林文創。2016.10。
3. 漢娜．杜斯克擘洛娃（Doskocilova, Hana），茲特尼克．米勒爾（Zdenek Miler）繪，林良譯。《小鼴鼠妙妙和雪人》（Little Mole and the Snowman）。台北：青林。2002.6。
4. 漢娜．杜斯克擘洛娃（Doskocilova, Hana），茲特尼克．米勒爾（Zdenek Miler）繪，林蒔慧譯。《小鼴鼠妙妙和大老鷹（上）》（Little Mole and the Eagle）。台北：青林。2003.1。
5. 漢娜．杜斯克擘洛娃（Doskocilova, Hana），茲特尼克．米勒爾（Zdenek Miler）繪，林蒔慧譯。《小鼴鼠妙妙和大老鷹（下）》（Little Mole and the Eagle）。台北：青林。2003.1。
6. 沃夫．艾卜赫（Erlbruch, Wolf），侯淑玲譯。《當鴨子遇見死神》（Ente, Tod und Tulpe）。台北：大穎文化。2012.9。
7. 沃爾夫．埃爾布魯赫（Erlbruch, Wolf），方素珍譯。《一隻想當爸爸的熊》（Das Bärenwunder）。台北：三之三文化。1999.11。
8. 沃夫．艾卜赫（Erlbruch, Wolf），王豪傑譯。《麥爾太太，放輕鬆》（Frau Meier, die Amsel）。台北：大影文化。2004.3。
9. 維爾納．霍爾茨瓦爾斯（Holzwarth, Werner），沃爾夫．埃爾布魯赫（Wolf Erlbruch）繪，方素珍譯。《是誰嗯嗯在我的頭上？》（Vom kleinen Maulwurf, der wissen wollte, wer ihm auf den Kopf gemacht hat）。台北：三之三文化。1998.2。
10. 海恩茲．亞尼許（Janisch, Heinz），沃夫．艾卜赫（Wolf Erlbruch）繪，林敏雅譯。《國王與海》（Der König und das Meer）。台北：玉山社。2016.3。
11. 茲特尼克．米勒爾（Miler, Zdenek）。黎芳玲。《小鼴鼠妙妙和太空船》（Little Mole and The Space Ship）。台北：青林。2002.6。
12. 鄂德瓦特．培提斯卡（Petiška, Eduard），茲特尼克．米勒爾（Miler, Zdenek）繪，林良譯。《小鼴鼠妙妙做褲子（上）》（How Little Mole Got His Trousers）。台北：青林。2002.6。
13. 鄂德瓦特．培提斯卡（Petiška, Eduard），茲特尼克．米勒爾（Miler, Zdenek）繪，林良譯。《小鼴鼠妙妙做褲子（下）》（How Little Mole Got His Trousers）。台北：青林。2002.6。

 

網路資源：

1. Czechology. “Krteček – the legend several generations of Czech kids grew up with.” Czechology. 15 Feb, 2021. Web. 26 Sep,2022. https://www.czechology.com/krtecek-the-legend-several-generations-of-czech-kids-grew-up-with/
2. Heijmans, Philip J. “Communism’s Answer to Mickey Mouse Is Thrust Into a Very Capitalist Dispute.” The New York Times. 23 Oct, 2017. Web. 26 Sep,2022. https://www.nytimes.com/2017/10/23/arts/krtek-czech-mickey-mouse.html
3. Hevesi, Dennis. “Zdenek Miler, Creator of Krtek the Mole, Dies at 90.”The New York Times. 2 Dec, 2011. Web. 26 Sep,2022. https://www.nytimes.com/2011/12/03/arts/zdenek-miler-creator-of-krtek-the-mole-dies-at-90.html
4. International Literature Festival Berlin. Wolf Erlbruch. International Literature Festival Berlin. Web. Sep 25,2022. https://literaturfestival.com/en/authors/wolf-erlbruch/
5. Richter, Jan. Ondřej Bouda.“Krtek tours Czech Republic after return from space.” Czech Radio. 2 Aug, 2011. Web. 26 Sep,2022. https://english.radio.cz/krtek-tours-czech-republic-after-return-space-8561586

 

 

 

責任編輯：陳惠伶、羅雅詠、林岳鋅、李暉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