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予彤
圖：由本文作者提供。圖出自《小兔彼得的故事》，青林出版；《兔子棉花糖》，小魯出版；《月亮晚安》，上誼出版；Miffy，Simon & Schuster Ltd；《兔子錢》，上誼出版；《猜猜我有多愛你》，上誼出版；《天鵝絨兔子》，上誼出版；《絨毛兔》，南方家園出版。

兒童是一個人最接近大自然的狀態，逐漸長大的我們成為更接近「文明社會」的人，這或許也是許多童話和卡通以動物為主角的原因——牠們更接近自然，更貼近兒童。隨著動物保護意識的提高，很多動物都有自己的專屬日喔！就讓我們在這些日子裡，關注這些動物好朋友在繪本裡的樣貌吧。

　　如果有一個小朋友最喜愛的動物排行榜，軟綿綿又溫和可親的兔子肯定名列前茅，但在現實生活，許多兔子卻被製成皮草或被當成化妝品和藥物的實驗動物。因此，到了每年九月第四個禮拜六的「世界兔子日」，請大家不只要想起牠們的可愛和陪伴，更要進一步關注牠們的痛苦和困境。

彼得兔至今已經超過一百歲了，但仍然受到全世界讀者的喜愛。圖為《小兔彼得的故事》內頁。

　　關於兔子的故事，不少人第一個浮現腦海的是雋永又經典的「彼得兔」（Peter Rabbit）系列，這個關於淘氣小兔彼得在田園發生的小小冒險，是碧雅翠絲．波特（Helen Beatrix Potter，1866~1943）在1902年出版的作品，也是她第一本兒童文學創作。由於彼得小兔大受歡迎，波特也陸續出版彼得其他親朋好友的故事，集結成一個更完整的兔子世界，她也特地設計十四點五公分乘以十一公分的小尺寸開本，方便兒童自己拿著閱讀，可以說是小開本圖畫書的開創者。值得一提的是，波特非常喜愛動物，創作中除了兔子外，還有青蛙吉先生、刺蝟溫迪琪、母鴨潔瑪等，事實上，波特從小就養了許多寵物，小兔彼得的原型就是其中一隻寵物兔。

　　作家喜愛從童年或生活汲取靈感，另一個發源於寵物兔的繪本，還有克萊兒．特雷．紐伯瑞（Clare Turlay Newberry，1903~1970）的《兔子棉花糖》（Marshmallow），描繪自家養的虎斑貓奧利佛，適應新來的寵物兔「棉花糖」的過程；相較於水彩描繪彼得兔的細緻，紐伯瑞以炭筆勾勒出的棉花糖只有黑輪廓、白皮毛並點綴少許粉橘，讓人能在毛茸茸的兔子形象上，也能看到典雅的氣息。

虎斑貓奧利佛和棉花糖兔子。圖為《兔子棉花糖》內頁。

　　兔子軟綿綿又純潔無辜的模樣讓人聯想到幼兒，事實上，的確有許多給六歲以下小朋友的作品主角是隻小兔子，像是《月亮晚安》（Goodnight Moon），場景和故事都簡單得不可思議——一隻小兔子睡前躺在床上和房間裡所有東西一一道晚安，但1947年出版至今被視為睡前圖畫書經典；作者馬格麗特．懷茲．布朗（Margaret Wise Brown，1910~1952）會寫出這樣的故事，源自於她在教育機構「銀行街」（The Bank Street）工作時的經驗。銀行街創辦人之一的露西．密歇爾（Lucy Sprague Mitchell，1878~1967）提倡兒童教育和兒童文學都必須貼近現實生活，認為六歲以下的小朋友特別喜歡與自己生活經驗相關的故事（Here and Now Story），這樣的觀點，也促使布朗撰寫出《月亮晚安》這樣取自生活且讓孩子非常有共鳴的故事。

　　可別忘了另一隻貼近幼兒的小兔子——來自荷蘭的米飛，兒童文學作家迪．布納（Dick Bruna，1927~2017）在1955年創造出人見人愛的小白兔米飛，為了符合六歲以下小讀者的喜好和使用習慣，米飛系列的故事只運用六種鮮亮顏色（黃、紅、藍、黑、白、綠），線條簡潔，故事單純，書籍也設計成特殊的十六公分乘十六公分尺寸，方便讀者用小手捧著閱讀，和彼得兔的創作者波特一樣，都有一顆體貼小讀者的心。

《月亮晚安》的故事場景非常簡單，就是小兔子綠色的房間。圖片取自《月亮晚安》內頁。

米飛的叉叉嘴巴，源自於迪．布納從小就以為兔子的嘴巴是一個X的形狀。

　　一代又一代的兒童文學工作者，持續創造陪小朋友一起長大的兔子，露絲瑪麗．威爾斯（Rosemary Wells，1943~）聽到自己兩個女兒的有趣互動，發想出麥斯和露比（Max & Ruby）這兩個角色（威爾斯的靈感雖然來自兩個女兒，但為了吸引小男孩讀者，她把小女兒的角色改成麥斯），並在1979年出版該系列的第一本作品《麥斯的第一個詞》（Max's First Word，暫譯），這是一本專門給寶寶看的紙板書，後來也發展出給低年級兒童閱讀的圖畫書，目前已經有將近五十本關於這兩隻小兔子的作品了。

　　透過傻呼呼的麥斯和聰明的姊姊露比，小朋友在書中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和他們一起學習怎麼買東西、和手足相處或和朋友發明新遊戲，有趣的是，麥斯和露比的父母在故事中鮮少出現——那是因為了解兒童的威爾斯知道，小朋友在沒有大人在場的狀況下，更能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和衝突；阿麥和露比的故事在2002年由加拿大的電視臺改編成卡通搬上螢幕，被更多世界各地的小朋友所認識。

麥斯和露比要去幫奶奶買生日禮物，但麥斯不僅花錢買自己想要的糖果（他買了可以吃的吸血鬼假牙，流下來的櫻桃糖漿卻把衣服弄得髒兮兮），還大吃大喝，把姊姊辛苦存的錢都快花光了。
圖為《兔子錢》內頁。

　　最後，我們當然不會忘記備受喜愛的《猜猜我有多愛你》（Guess How Much I Love You），和《月亮晚安》一樣，非常適合當作父母和孩子共讀的晚安書，大兔子和小兔子關於「我愛你有這麼多」的一來一往對話，精煉簡單的故事完美呈現了親子之間濃厚且純粹的情感，最後的「我愛你，從這裡一直到月亮，再——繞回來。」（I love you right up to the moon and back.），更讓全世界的讀者知道愛的深度，也驚喜於能夠用這樣簡單卻深刻的方式計算。

　　不論是《猜猜我有多愛你》、《兔子棉花糖》或是《月亮晚安》，這些兔子繪本讓世人能夠發現，經典的故事不用刺激的冒險和峰迴路轉的情節，貼近內心的溫柔恬靜反而能夠細膩綿長至永恆，也讓所有人的心中，永遠都住了一隻難以忘懷的小兔子。

書中最末大兔子說的：「我愛你，從這裡一直到月亮，再——繞回來。」成為了一句無與倫比的經典。
圖為《猜猜我有多愛你》書封。

後記：雖然正文來不及提到，關於兔子故事往往深受孩子歡迎，不過能深深感動成人讀者的，非瑪格利．威廉斯（Margery Williams）在1922年出版的短篇小說《絨毛兔》（The Velveteen Rabbit）莫屬，是關於一隻玩具兔希望成為真正的兔子的故事，當玩具兔因為被深深的愛著，而流下一滴真實的淚水時，相信讀者都會覺得這是一個極其動人的故事，無論是想起童年的玩具，或是想到自己在愛與被愛之中成為真實。這個故事在出版近百年來感動數代人，除了不斷再版，各國兒童文學工作者也會摘譯重要情節並搭配插畫製成繪本，上圖分別為酒井駒子（左）和馬尼尼為（右）繪製版本的內頁。

參考書籍：

1. 瑪格利．威廉斯．比安可（Bianco, Margery Williams），酒井駒子繪，陳珊珊譯。《天鵝絨兔子》（The Velveteen Rabbit）。臺北：上誼。2013.1。
2. 馬格麗特．懷茲．布朗（Brown, Margaret Wise），克雷門．赫德（Clement Hurd）繪，黃迺毓譯。《逃家小兔》（The Runaway Bunny）。臺北：信誼。1997.4。
3. 馬格麗特．懷茲．布朗（Brown, Margaret Wise），克雷門．赫德（Clement Hurd）繪，黃迺毓譯。《月亮晚安》（Goodnight Moon）。臺北：上誼。2021.6。
4. Bruna, Dick. Miffy. London: Simon & Schuster Ltd. 2014.2.
5. 克萊兒．特雷．紐伯瑞（Newberry, Clare Turlay），黃筱茵譯。《兔子棉花糖》（Marshmallow）。臺北：小魯文化。2012.7。
6. 碧雅翠絲．波特（Potter, Helen Beatrix），林海音譯。《小兔彼得的故事》（The Tale of Peter Rabbit）。臺北：青林。2011.11。
7. 碧雅翠絲．波特（Potter, Helen Beatrix），林海音譯。《小兔班傑明的故事》（The Tale of Benjamin Bunny）。臺北：青林。2011.3。
8. 露絲瑪麗．威爾斯（Wells, Rosemary），張淑瓊譯。《兔子錢》（Bunny Money）。臺北：上誼。2004.4。
9. 瑪潔莉‧威廉斯（Williams, Margery），馬尼尼為繪，謝靜雯譯。《絨毛兔》（The Velveteen Rabbit）。臺北：南方家園。2017.12。

網路資源：

1. Dick Bruna's books. miffy. n.d. Web. Aug 7, 2021. https://www.miffy.com/his-books
2. Eccleshare, Julia. “Dick Bruna obituary.” The Guardian. Feb 17, 2017. Web. Aug 7, 2021. https://www.theguardian.com/books/2017/feb/17/dick-bruna-obituary
3. The Editors of Encyclopaedia Britannica. Peter Rabbit. Encyclopedia Britannica. n.d. Web. Aug 7, 2021. https://www.britannica.com/topic/Peter-Rabbit
4. Jack Slater. “Why is Max mute in Max and Ruby?” METRO. May 6, 2021. Web. Aug 7, 2021.
   https://metro.co.uk/2021/05/06/why-is-max-mute-in-max-and-ruby-14512091/
5. Meet Rosemary. Rosemary Wells. n.d. Web. Aug 7, 2021. https://www.rosemarywells.com/about

責任編輯：王予彤、李季芳、黃懿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