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鄭若珣(國立臺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畢,現為圖文工作者。)
圖:由本文作者提供。
Coraline,Harperfestival出版;The Day I Swapped My Dad for Two Goldfish,HarperCollins出版;The Graveyard Book,Harpercollins Childrens Books 2010年出版,BLOOMSBURY PUBLISHING 2018年出版;Instructions,Harpercollins Childrens Books出版;《牆壁裡的狼》、《魔是魔法的魔》,繆思出版;《墓園裡的男孩》,皇冠出版。
Gaiman in 2009 https://en.wikipedia.org/wiki/Neil_Gaiman
被史蒂芬.金稱讚為「故事寶窟」的尼爾蓋曼,為當代知名的的奇幻文學作家,無論讀者是從他的哪一部作品認識他,都不能否認他的故事帶有一種欲罷不能的魔力,有人說那稱之為「蓋曼風」。遊走於各文類的邊緣,尼爾蓋曼就如他的作品一樣難以定義,你看見他勇於在形式中創新,卻又在情感上保有傳統的淡淡懷舊。看他有時畫著娛樂和通俗的濃妝,有時又突然轉身向古典文學致敬,猶如一個性格尚未定型的頑童,在恣意玩樂中發現自己的種種樣貌。
尼爾蓋曼易被辨識的特殊性,一為其後現代怪誕又瑰麗的嘉年華式文風,一為故事內容與當代議題結合的同時感,再者便是跨文類又跨領域的溢出效果,每跨一次領域或媒體,就又引起一波注意。讓他的讀者總是好奇,「尼爾蓋曼下一次又要變出什麼?」
1960年出生於英國,尼爾蓋曼的猶太裔背景讓他在幼年時期,時常耳濡目染的接觸猶太神學與教義。四歲即開始對閱讀發生興趣,青少年期間廣泛閱讀科幻、奇幻大家,諸如C. S.路易斯、J. R. R.托爾金、Lewis Carroll、Mary Shelley、Rudyard Kipling、Edgar Allan Poe、Ursula K. Le Guin。這些滋養都成為影響未來創作的養份。
在1980年代早期,尼爾蓋曼為英國報刊雜誌寫採訪與評論,也為英國科幻協會寫短篇故事與審查。在1980年代晚期,他為道格拉斯‧亞當斯的《銀河便車指南》寫了一本官方導讀,開啟了之後與奇幻小說作家泰瑞.普萊契的合作,最後促成了1990年《好預兆》的誕生。因為與漫畫家Alan Moore的友誼,尼爾蓋曼開始為圖像漫畫寫劇本,《睡魔》(Sandman)在1989年~1996年間出版,共75冊。蓋曼為編劇,網羅了當代著名的漫畫家來繪製圖像,每本的主題與風格各不相同,讓人耳目一新。
評論家指出「《睡魔》(Sandman)成為一系列圖像小說首個非凡成功的例子,不僅吸引了新讀者,而且還使新讀者轉向了媒體,特別是大學校園的年輕女性,並使尼爾蓋曼本人成為了標誌性的文化人物。」
《睡魔》系列被評價為史上最成功的歐美漫畫,也為尼爾蓋曼帶來極大的知名度,這期間尼爾蓋曼的小說也同時有進展,1996年為BBC奇幻電視劇寫的《無有鄉》、1999年的《星塵》,2001年的《美國眾神》是蓋曼最為知名與暢銷,同時也是所得獎項最多的作品。2002年出版《第十四道門》,2005年出版《阿南西之子》。直到2008年,蓋曼出版兒少小說《墓園裡的男孩》,並以此獲得紐伯瑞大獎。2013年《萊緹的遺忘之海》獲選為國家圖書獎。
出書即得獎,彷彿已成為尼爾蓋曼的常態。從1991年以來,世界奇幻獎、雨果獎、星雲獎、布拉姆‧斯托克獎、創神獎,零零總總大小獎項超越70座,屢屢讓「蓋曼品牌」一年一年更加閃亮。而在這些多面又全方位的創作作品中,我們也窺見一個作家因生命階段的不同,所產生關懷面向的轉變。預設對象傾向於兒童的作品雖然出現較晚,卻也一如既往在兒童文學領域掀起一片波濤。但到底什麼是兒童文學呢?尼爾蓋曼本人對兒童文學的定義其實有所質疑,且對作品區分文類是非常感冒的,有趣的是,他作品的閱讀層確實跨越年齡,被各種年齡的讀者喜愛。
來自暗界的兒少奇幻
尼爾蓋曼與插畫藝術家大衛‧麥金合作的小說與繪本。
就如所有的作者一樣,某些作品產生的初心,總是為了寫給某人。為人父的尼爾蓋曼,自然也將關懷投進了兒童身上,2002年的《Coraline》(繁中《第十四道門》,2006年皇冠出版。)一開始便是為了當時五歲的女兒荷麗所寫。不知是否為當時兩夫妻的工作忙碌少有時間陪伴女兒,而生出此愧疚之作。《第十四道門》寫的是一個女孩,在父母忽略的處境中,自我經歷的一段成長冒險。故事的輪廓是這樣的:
寇洛琳在探索新家的過程中,發現一扇通往異世界之門。發現一個與真實世界相似的異世界,還有一對非常關心自己的「偽」父母。漸漸的,這個假媽媽露出了真面目……。
「跨界」與「鏡射」,為故事的架構關鍵詞。「放任」與「控制」,為故事的內容關鍵詞。「勇氣」則為此故事的動詞。異世界的鏡射人物,都有一對鈕扣眼睛。鈕扣做為重要符號似乎很少人關注其意義,除了「偽」與「蒙眼」,還代表了什麼訊息?書末Coraline睡醒時,媽媽曾說:「別忘了洗手。瞧瞧妳的睡衣鈕扣,妳那可憐的膝蓋是怎麼回事?」
寇洛琳所進入的異世界到底從何而來?一些暗示也許可以讓我們看出端倪,崩解中異世界的家,逐漸變成了小孩的塗鴉筆觸;寇洛琳想起小時候爸爸為他寫的一首歌,歌中提到「大口咬下別擔心,沒有甲蟲掃你興。」我們可以假想,更小更小的寇洛琳曾在父母愛的包圍中,備受疼愛,當時的她畫下了一張幸福美滿的「家」的塗鴉。這個完美的「愛的家庭」,成為一個充滿控制性的魔境,阻礙她的離開與成長。
榮格學派認為,夢境反映慾望的真實,這段看似夢魘的冒險歷程融合了被愛、被重視的渴求,也意象化了對未知的恐懼,而那些駭人又恐怖的場景與角色,或可看做夢境以內在恐懼化成的變形。最終,寇洛琳秉持勇氣以自己的方式度過了難關。
「如果我要什麼就有什麼,那還有什麼好玩的?什麼都稱心如意,就什麼意義也沒有。」──《第十四道門》
寇洛琳以全然的自我體悟解開困境是有趣的,這個內在的進程成人並不知情,兒童的成長或許終究是個謎,一如季節嬗遞。
細心的讀者會發現,《第十四道門》初版鄰近時期出的兩本繪本《牆壁裡的狼》、《那天,我用爸爸換了兩條金魚》,都是與插畫藝術家大衛‧麥金合作的作品。大衛‧麥金畫風暗黑詭異,以拼貼、照片、繪畫的技法表現獨特氛圍,圖文配置也跳脫傳統繪本配置,畫面分割帶著圖像小說的風味。
在意涵上,這兩本書都是以兒童述說其視角的真相、兒童顛覆現實的觀點來撰寫,讓看似荒誕不經的敘說成為真實,也隱隱的控訴了父母對兒童漠視而處於無用的現象。對兒童而言,換了任何東西,都比原來那個物化如雕像的看報父親,能帶來更多樂趣。做父母的,不知能否看出其中的嘲諷?
既然為女兒寫了一本書,自然就會出現為兒子寫的書。《墓園裡的男孩》的寫作靈感,就來自看著小兒子騎著腳踏車,在墓碑間穿梭的場景。雖說靈感出現,到實際成書也構思了長達二十餘年,期間發展出的短篇〈女巫的墓碑〉,可說為邁向長篇的橋樑,收錄在《魔是魔法的魔》短篇集中。
《墓園裡的男孩》各式封面。
《墓園裡的男孩》這個故事以一個在墓園中長大,被鬼魂撫養的小男孩奴巴弟(nobody)為主角,並以這個無名者慢慢尋回自己的身份的過程,暗喻生命的真意,過程滿佈蓋曼一貫的黑色幽默,諷刺人性之餘又展現是與非之間的灰色寬容。這個有如一齣笑鬧喜劇的尋回過程裡,你可以發現已死的幽靈帶著濃濃的人味,它們以過往的歷史與鮮明的性格,賦予這個活人小子超越現世利害(畢竟那些已與他們無關)、純粹的愛,並以純粹的友誼來教導他。介於生與死之間的墓園與幽靈大家庭,如何保護奴巴弟躲開生者的追殺,進而逆轉這個劣勢?
充滿張力的背景設定,在故事整齊的對稱架構中循序展開。讀者看見主角由生入死,再由死出生。個人最喜歡的是第五章「死之舞」,設定介於故事架構的正中章,那是一場一年一度,「不可說」的神祕節慶。那一晚,鎮上的生者與亡者,在午夜一刻於廣場共舞,那一場魔幻與詩意之舞,演示著生中有死,死中有生,生命的寓意莫過於此。
而當奴巴弟的幽靈父母在墓園前,輕輕哼起過往歌謠送他「往生」(離開墓園,體驗人世)之時,想必讓不少人紅了眼眶。
「寶寶睡,快快睡,乖乖睡到大天明。
一覺醒來看世界,願我心願能得償……
輕吻愛人跳支舞,找到你的名字和寶藏……
面對人生苦與樂,不留遺憾是真理。」──《墓園裡的男孩》
歷史與詩意,生命意義的探究,加上偵探小說般的緊湊情節,讓墓園男孩在當年囊括了多項大獎。從2009年紐伯瑞大獎,雨果獎(Hugo Awards)、星雲獎(Locus Awards)以及英國圖書信託基金會青少年小說獎(Booktrust TeenagePrize)。 2010年,此書更榮獲英國的卡內基大獎。
小說的寫作者的說話對象永遠是自己,或是某個時期的自己。當下的自己,回過頭來對青少年時期的自己說些什麼,也許就成了青少年小說。蓋曼提到《萊緹的遺忘之海》的故事背景,活脫就是自己兒時生活的翻版。當時兒少流行的漫畫、電視節目,他使用了許多環境細節,建構出一個充滿年代感的場景氛圍。
兒童對父母的不信任,在《第十四道門》之後再次出現,只是這次出現的是充滿科幻氣氛的外星人綁架案。是的,這正是小說背景1960~70年代的科幻主題之一,當時科幻小說中的家人不是被外星人汰換就是被寄生,父母在一轉眼間就異化為「非人」的這種恐懼,也讓人懷疑是否與冷戰時期的間諜氛圍相關。
非常的神秘現象,總需要一個神秘能力的角色加以解決。萊緹也好,《怪奇物語》的11也好,擁有強大能力的神秘女孩,剛好能與小男主角發展似有若無的戀情,增加故事情感上的渲染力。
友伴的女性,失能的女性,異化的女性,宇宙的女性,靈性的女性;男孩對女性的好奇與探尋,吸引、拉扯或對抗。包裹在通俗劇情下的是,兒少時期對世界的疑問,與異性關係的探詢。《萊緹的遺忘之海》有如一則中年男子的回春劑,在一次參加葬禮的抑鬱中年時期回到兒時故居,童年記憶湧現,回顧兒時暗影之時也療癒了自己。最後一段尾聲讓人玩味且饒富哲理,也指出男子的一生每隔一段時期都會再回來一次,且離開後即忘卻。
「你想逃離所有人,獨處一陣子。所以你先開車來到你小時候住的地方,但是你在那裏沒有找到你欠缺的東西,所以才來這裡:像你以前一樣。」──《萊緹的遺忘之海》
兒童時期有如靈魂的原鄉,提供疲累的成人一個暫時休憩之地,人從過往的記憶擷取的並非真相,而是當下的自我需求。
落入凡間的《星塵》
《星塵》以凱爾特的精靈文化與英國歷史為底蘊,染著童稚與詩意,當然還是少不了一些如針的嘲諷。它是一個仙境故事,也是一個愛情故事。追尋的過程中,過程變成了意義,那個對的人一直在你身邊。這麼典型又刻板的故事,在嘻笑怒罵中依然可以變得很有趣,這就是說故事的功力。雖說以凱爾特的精靈仙境為主,內容角色仍取用了其他文化,如那些有如荒野女巫的「莉莉姆」,來自於猶太神學。那棵幫助很大的樹精,影射了希臘神話中變成月桂樹的達芙妮。故嚴格說來本書應為世界性仙境的概念融合,好似也帶有幾分仲夏夜之夢的愛情氣氛。三股為了不同目的而追尋星星的力量,在命運巧妙的安排下織成一個圓滿,從石牆外的妖精市集起,在九年後的同一個妖精市集終,石牆外是仙境、是想像、是萬物流動幻變。星星如此說:
「我只能活在精靈仙境。如果我進入你的世界,我就只是天空中落下的冰冷鐵石,表面還坑坑窪窪的。」──《星塵》
《星塵》中的各方角色特別鮮明,反而讓主角的面目有點模糊,這裡特別探討一下月亮母親派來守護星星的那隻白色獨角獸。文中這隻獨角獸出現在與一隻獅子的打鬥中,當時兩隻動物為了一頂皇冠而爭鬥,後來獨角獸敗下陣來,成為守護女主角星星的坐騎。熟悉兒童文學的朋友,應該知道這裡的用典和《愛麗絲鏡中奇遇》的一段童謠相同:
The lion and the unicorn were fighting for the crown,
獅子和獨角獸正為王冠戰鬥,
The lion beat the unicorn all around the town.
獅子在城裡打了獨角獸,
Some gave them white bread, and some gave them brown;
有人給他們白麵包,有人給他們黑麵包;
Some gave them plum cake and drummed them out of town.
有人給他們梅子蛋糕,把他們從城裡趕走。
而熟悉英國文化的人應該也知道,獨角獸為蘇格蘭的國獸,散見在蘇格蘭的建築、錢幣和旗幟徽章上。代表純潔、力量、自由和美好的獨角獸,是為蘇格蘭人引以為傲的民族象徵。獅子一直以來即為英格蘭的象徵,民間童謠記載著的政治歷史,也不言可喻。蘇格蘭位於凱爾特文化圈,那石牆之外的北方,仙境與精靈尚存之地。
建議搭配《星塵》服用的是這本繪本《Instructions》,大意即是當你身陷童話故事時,該如何應變的仙境指南。這是一首仙境的原則介紹詩,就研究的角度來說,剛巧闡述了一般精靈、仙境的童話故事,內容中常出現的法則。這些仙境的概念呼應讀者熟悉的童話故事,加以詩文搭配插圖的繪本表現,讀來仙意飄飄。《Instructions》的繁中翻譯為〈指南〉,收錄在《魔是魔法的魔》最後一篇。
《阿南西之子》與非洲故事之歌
「故事就像蜘蛛,有長長的腳;故事也像蜘蛛網,讓人纏繞其中,但當你在樹葉背面的晨露下看到它們優雅地縱橫交錯、網網交織時,卻美麗極了。」──《阿南西之子》
「人們會對故事有所反應,他們自己也會說故事,這些故事會流傳開來,人們一邊說故事,故事也一邊改變了說者。」──《阿南西之子》
《阿南西之子》是一個關於「故事之歌」的故事,「阿南西」用典來自西非的神話故事,說著阿南西大神如何以機智與幽默,騙過了其他動物。一如文本中說的「然後故事重塑形狀,他有了新觀點。故事完全沒變,改變的是你觀察故事細節的方式。」這個新故事採用了奇幻的包裝,中心卻探討著親人與家庭的關係。
無論父子或兄弟,無論對盤不對盤,如蛛網的關係總是拉著人們、迫使人們前前後後的改變位置,以達到相互的平衡,又或者因競爭,讓彼此的內在開始轉變,長成另一番新的樣貌。兄弟有如對鏡,是最親的朋友,也是最可恨的敵人。藉著胖查理與兄弟「蜘蛛」的相遇,一段光怪陸離的人生轉變體驗,相遇的兩方好似補足了各自的缺欠,而能繼續發展出更美好的人生。
《阿南西之子》以善於編織故事的形象與蛛網、蜘蛛的意象結合,創造了一個生活在現代、幽默又生動的神。阿南西是思考、是想像、是創造、是機智,也是對死亡、威權和恐怖(老虎)的訕笑。阿南西與遠古動物之間發生的故事,讀來像是《叢林之書》,各種生靈賦予代表性的性格,是神話的文化習俗,反射著人自身內在的投射。到底,「說故事」這件事意義為何?老虎說,整個世界和萬事萬物都曾是我的。故事尾端,胖查理身處遠古,對著所有生靈所唱的那一首故事之歌,彷彿是一場話語權的爭奪,「歌」以吸引力法則的溫柔革命,改變了世界的樣貌。
那些有如後窗的短篇
《魔是魔法的魔》封面取自博客來
「短篇故事是進入其它世界和其它心智和其它夢的小窗戶,是你可以進行的旅途,讓你到宇宙遙遠的一端,又能即時趕回來吃晚餐。」──尼爾蓋曼
尼爾蓋曼有很多、很多的短篇,也在繁中翻譯出版。其中一本《魔是魔法的魔》,(M Is for Magic,2007)稱為挑選十則適合少兒讀者的短篇故事,集結成冊。這些故事在說什麼呢?
這些短篇有一些童年事物的遺緒,來自西方童年的共同記憶,取懷舊的讀物材料重新編織,轉為富有當代意義的新曲。〈二十四隻畫眉鳥〉來自鵝媽媽童謠,這本英美傳統床邊兒童讀物,內容是一曲曲五花八門的短謠。研究指出,隱藏在童謠內容中的某些驚駭情節,也許就是中古歷史的真實轉化。〈二十四隻畫眉鳥〉以鵝媽媽童謠內容為元素,擷取後重新編整,讓童謠中的角色演出一齣偵探劇,找出蛋頭先生墜地而死這宗謀殺案的背後兇手。童謠、童話故事的取用與再製,是尼爾蓋曼常見的創作手法,也總是在新故事中賦予了貼近當代的新意。
可愛溫暖的〈騎士精神〉,敘述一位在古物店買到聖杯真品的老太太,也因此一個真正的騎士不時騎著白馬來拜訪她,老太太不為騎士帶來交換的珍寶動心,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呢?在充滿神祕結社氣氛的〈太陽鳥〉,有一群吃遍世界萬物的社員,決議前往狩獵傳說中的太陽鳥,然而為何歷代成員最後的紀錄,都是狩獵太陽鳥?富有季節與詩意的〈十月當主席〉讓每個月份成為一個人,帶一個故事來與會,亦為老韻文的現代化重寫。〈女巫的墓碑〉為《墓園裡的男孩》前奏,以及往後繼續朝影片發展的〈在舞會上怎麼跟女孩搭訕〉與其他短篇。
本書的每篇短篇開頭都有一段小小引言,說明了每篇創作的動機,有的是想對某位作者致意,有些是因為一個念頭或答應。短篇是窗也是橋梁,短篇也能通往未來,成為轉換媒體內容延伸的基礎。
本篇至此淺談了尼爾蓋曼的創作發展概況,發現早年的文化經驗與廣泛的閱讀、對奇科幻的興趣與研究均為其創作之源。本文以市場區隔的脈絡,將部分作品拉到兒少文學的範疇略為探討,下一篇會提到的是成人文學與作品的跨界特質,以使觀察更為全面。
〈延伸閱讀〉